在這片3.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坐落著寶武集團二級公司“寶鋼不銹”。為了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協助上海市產業結構調整,“寶鋼不銹”上海產線將面臨全部關停,第一批亟待安置的1700多名員工,面臨著人生中全新的選擇。
王惠民:我剛才跟給你發的微信,寶鋼集團公開招聘的,上海國益工貿實業有限公司招聘崗位。
王惠民,是寶鋼不銹的一名黨支部書記。產線關停后,車間里50多名職工的再就業問題就主要落在了他的身上。
寶鋼不銹煉鐵廠燒結分廠黨支部書記 王惠民:員工崗位沒有了,那個壓力肯定是不一樣的,這等于是飯碗沒有了,員工以為你這是鐵飯碗的。
雖然,寶武集團內部的崗位招聘,對這些再就業員工給予了傾斜,但是員工們的實際情況卻不容樂觀。
原寶鋼不銹職工 宋瑋琪:(我是)第一次到外面招聘,一應聘,(招聘單位)要求一提,傻眼了,沒方向了,技能又不夠,學歷又不夠,證書又不夠,年齡又不行。
這些離崗的職工大多從技校畢業,其中很多人只符合集團物業公司的招聘條件。43歲的宋瑋琪數次應聘失敗,他的父母又不同意兒子去物業公司上班,王惠民不得不上門家訪。
王惠民:好的崗位,他夠不上。低的崗位。
記者:不愿意去?
王惠民:嗯,不愿意去。那么通過我們過去(家訪),和他們家里愛人、和他們的父母,溝通交流清楚以后,取得他們的諒解。
經過王惠民的多次溝通,宋瑋琪和家人最終接受了物業管理的新崗位。而面對員工再就業遇到的各種問題,王惠民承受了不少委屈。
寶鋼不銹煉鐵廠燒結分廠黨支部書記 王惠民:也有去(家訪)被罵的,你們國有企業怎么回事。
王惠民自己也要面臨職業的再選擇,但是他一直沒有時間考慮自己的未來。
寶鋼不銹執行董事、總經理、黨委書記 史國敏:當初的話,他應該有三次機會(再就業),完全都可以走。那個時候,他基本完成了(員工轉崗)以后,他也可以提出來。他說領導有說過,沒有完成(員工全部轉崗),不走,那我就不走了。
寶鋼不銹煉鐵廠燒結分廠黨支部書記 王惠民:不管怎么樣,我的想法就是把他們送好,把他們都落實好,再去考慮自己的事情。我現在如果走了的話,他(員工)找誰去呢?
在寶鋼不銹第一批分流的1700名職工里,有近600名職工辦理了正常退休和內部退養; 700名職工自愿被公司買斷工齡后,自謀職業;300多名職工通過寶鋼集團內部招聘安置。那么,剩下的100多名職工該怎么辦呢?
原寶鋼不銹職工 吳軍:(生產)剛停下來的那種心態就是等,我怕什么,我就等著好了,我看你(寶鋼集團)到時候有沒有崗位再放出來。
43歲的吳軍不想離開寶鋼,所以在開始找工作的時候,他一直瞄準著集團內部的招聘。
原寶鋼不銹職工 吳軍:投職信發出去以后,我就沒有收到一封面試通知,那時候就覺得,哎呀,怎么會這樣。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吳軍很是糾結。正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新的崗位招聘通知。
原寶鋼不銹職工 吳軍:(黨支部)書記叫我去談話,說徐匯區有一個崗位,你看看有沒有興趣。我說,啊?徐匯區啊?搞什么啊?黨務工作。
2016年6月,上海市委辦公廳組織徐匯、楊浦、寶山等下屬區域,為寶鋼不銹員工轉崗為社區工作者搭建了定向招聘平臺,希望能夠幫助上海的鋼鐵工人成功轉崗。
上海市徐匯區區委書記 鮑炳章:人員分流,中央有要求,市委有要求,去產能有要求。地方政府責無旁貸應該來承擔這樣一個后臺的作用,我們就是他們的后方。
徐匯區率先向寶鋼不銹員工伸出了橄欖枝,但是接到通知的吳軍,卻顧慮重重。
原寶鋼不銹職工 吳軍:我去做居民區書記,完全不搭的,完全兩碼事,這能做嗎?
吳軍家住上海寶山區,從寶山去徐匯至少需要搭乘一個半小時的地鐵,而以前只要騎20分鐘電瓶車就能上班。
原寶鋼不銹職工 吳軍:我從寶山去徐匯區黨校(面試)。那個地鐵擠的啊,真是受不了。哎呀,從心里面就想打退堂鼓。
面試后十天,吳軍的社區書記擬錄用通知書來了。去還是不去,他在心里盤算了很久。最終,吳軍還是決定簽字離崗,走向全新的崗位。
原寶鋼不銹職工 吳軍:24年,真的有種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徐匯區第一批錄用了15名寶鋼不銹員工。
上海市徐匯區區委書記 鮑炳章:讓他們到兩到三個小區里去了解、去實踐,最后在第五個、第六個月定位到某一個合適的崗位,這個過程就是一個不斷完善的過程。我們當然也有責任和義務,來幫助他們一起成長。
經過半年的歷練,吳軍在小區事務的處理上已經游刃有余。但是,還有一部分員工,并不能像吳軍一樣接受路途遙遠的工作。為了給員工們爭取到更多的就近崗位,黨委書記史國敏與寶山區進行了多次溝通。
寶鋼不銹執行董事、總經理、黨委書記、史國敏:我們很多的員工都住在寶山。我們員工能夠就近去工作,不是更好嘛。說句笑話,對上海市的交通也是一個貢獻,你不要去添堵了,就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