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河鋼股份在投資者關系會上透露,其母公司河鋼集團目前正在與相關金融機構溝通債轉股方面事宜,但尚未有結果。
這是2017年元旦以來第三家傳出債轉股相關消息的鋼企。此前的1月11日,建設銀行與安鋼集團簽訂債轉股協議,2月初傳出通鋼在編制債轉股方案。
上述進展都是中鋼集團債轉股方案敲定之后推進的。去年12月9日,中國銀行等六大銀行正式與中鋼集團簽署債務重組協議,標志著時隔17年后債轉股再次破冰,中鋼集團也由此成為新一輪債轉股中首例嘗鮮的鋼礦央企。
有機構預測,2017年,將成為金融危機之后的債轉股元年。也有專家表示,債轉股并不適宜大范圍推廣。
河鋼也考慮債轉股
作為國內第二大鋼企,河鋼集團坐落在中國鋼鐵第一大省河北省內,擁有5000萬噸鋼鐵產能。
自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隨著國內鋼鐵企業產能規模的擴大和金融信貸相對寬松,國內鋼鐵企業的資產負債率逐漸水漲船高。《河鋼集團2016年度主體跟蹤信用評級報告》顯示,截至2016年6月,河鋼集團總負債2614.28億元,資產負產率為74.49%。自2013年起,河鋼集團資產負債率基本呈逐年上升趨勢。2013年、2014年、2015年、2016年6月末,資產負債率分別為73.98%、73.96%、74.42%及74.49%。
與河鋼集團相似,通鋼集團也在2月初傳出正在研究編制相關“債轉股”方案的消息。位于吉林省內的通化鋼鐵集團,是該省最大的鋼鐵聯合企業,擁有年產能520萬噸。
據報道,自2010年被首鋼集團重組納入麾下之后,通鋼的經營一直沒能改善,“自2011年之后,公司就再沒有盈利過,現金流為負。一度靠外部輸血維持,債務規模不斷擴大。”澎湃報道顯示,“目前通鋼流動債務超過200億元,目前的情況是想由政府主導處理掉一部分銀行債務,方案還在研究編制當中。”
還從首鋼方面獲悉,2月初,首鋼集團召開了專題研究會,“會上提出通鋼的債轉股必須做成,并明確表態,在通鋼債轉股工作上,首鋼支持通鋼債轉股沒有底線。”
河鋼、通鋼雖然經營情況有所不同,但是對債轉股政策的積極態度卻極為相似。在采訪中,一位鋼鐵行業分析人士向報道表示,“這一輪債轉股的政策東風給近年來陷入市場寒冬和債務困境的鋼企帶來去杠桿、調結構的新希望,所以鋼鐵企業在開展債轉股工作方面的積極性是非常之大的。”
中鋼集團債轉股方案的落地,拉開了國內新一輪債轉股的大幕。12月9日,中國銀行等六大銀行正式與中鋼集團簽署債務重組協議,對本息總額600多億元的債權進行整體重組。
不適合大范圍推廣
自中鋼債轉股落地后,2016年10月起,一波鋼鐵、煤炭企業紛紛“聞風”而動。去年10月11日,建行與武鋼集團宣布設立的首個規模120億元的“武鋼轉型發展基金(合伙制)”出資到位。根據雙方協議,未來建行將通過2期轉型發展基金助力武鋼降低資產負債率。
12月,工行也加快了步伐,先后與山西太鋼集團、同煤集團等簽署了債轉股協議。在四大商業銀行的鼎力支持下,一批債轉股項目在鋼鐵、煤炭、有色等傳統工業行業落地。據不完全統計,自2016年10月以來,國內市場化債轉股協議簽約總額已超過4000億元,涉及煤炭、鋼鐵、有色等領域的27家國有企業。
在諸多項目簽訂落地的同時,銀行等金融機構也在設立專業的業務部門來對接債轉股相關業務。截至目前,四大銀行均已公告設立專司債轉股的資管子公司的計劃,注冊資本在100億~120億元間,民生、招行、長城資產也宣布將組建類似的資產管理公司,從事債轉股業務。
在“我的鋼鐵網”資深行業分析師徐向春看來,四大銀行牽頭成立專業的債轉股業務子公司,為負債率高企的鋼鐵行業去杠桿、調結構提供了助力。“特別是對通鋼這樣的位于東北老工業基地的大型鋼企,債轉股如果能順利實施,不僅能化解其債務困境挽救企業于危機邊緣,對通化當地的經濟發展、就業等都意義重大。”
而對河鋼集團與武鋼集團,徐向春認為,這一類企業并沒有像通鋼那樣陷入經營困難,但開展債轉股,可以有效降低企業負債率,這不僅減少了企業的財務負擔,也能帶來更強的現金流,讓企業實現健康及可持續發展。
中信證券明明固收團隊研究員呂品向報道指出,這一輪債轉股的開展,與上一輪國有企業債轉股有著明顯的不同,市場化作為最大的特征,“政府不強制拉郎配、財政不兜底、不搞一刀切”。呂品稱,對銀行而言,債轉股的開展對銀行也是有幫助的,可以降低銀行近年來逐漸上升的關注、不良類貸款比例,“從短期來看,實施債轉股后,銀行當期賬面會好看很多;從長期來看,債轉股的風險還是有的,債轉股就是把目前比較大的風險在未來3到5年甚至更長時間中逐步分解消化掉。”
但一位國有鋼鐵企業內部人士向21世紀經濟報道強調,盡管債轉股可以為鋼企去杠桿提供助力,但卻并非一劑萬能良藥。“去年被熱議的東北特鋼就是一個例證。”東北特鋼是上一輪債轉股、重組而來的國有鋼企。2015年以來,因市場寒冬、經營不善,最終債務壓頂,去年連續10余次債務違約,最終去年10月進入司法(破產)重整程序,目前仍在推進中。
這位鋼企人士表示,不少企業的經營困難不僅僅是因為經濟周期、行業變化,很多與其自身管理模式落后、經營能力不佳、管理效率低下有直接關系。若轉股后,企業仍然保持之前的經營方式,經營并未做出任何改善,那便達不到債轉股的真正目標和效果,“畢竟債轉股只是輸血和延緩,最重要的是讓企業學會自己盈利和造血”。
因此,該人士認為,債轉股并不適合大范圍推廣復制,只適合部分行業龍頭及有盈利前景的鋼鐵企業,那些僅靠借債輸血的“僵尸企業”并不能被納入到債轉股的白名單中來。
西部證券在研報中稱,去年10月以來,由商業銀行主導的債轉股項目協議加速達成,四大行也先后公告成立債轉股資產管理公司AMC,地方資產管理公司AMC相繼落地并完成首單由地方AMC主導并參與的債轉股項目。2017年,勢必成為債轉股元年。
徐向春認為,從政策角度來分析,2017年,鋼鐵、煤炭、有色等傳統行業均有望成為債轉股簽約實施的熱門領域。但其也表示,隨著2016年大宗商品回暖,鐵礦石、鋼材價格均大幅上漲,鋼企盈利能力全行業改善。“從年報預告中看,33家上市鋼企中有9成都發布了盈利預告,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暫時還不需要擔心鋼鐵全行業都去跟風大搞債轉股。”徐向春笑稱。